青春梦想，诗与远方

秦建国 · 发表于 2015-9-25 16:49:12

秦建国
刚刚逝去的这个春天有点热闹，也有些悲怆。4月25日晚在广东南国，《诗刊》2014年度“诗人奖”被余秀华和王单单、胡弦三个人获得，分别以其诗作《在打谷场上赶鸡》、《车过高原》、《春风斩》而荣登中国最权威的诗坛。一个月前在其忌日海子被一夜之间推上浪尖。4月26日凌晨，中国诗坛传来噩号平民诗人、堪称上个世纪九十年代文化符号的汪国真，驾鹤西巡，引起的怀念之情，之思浪满屏填。
我被这个消息震惊，刚刚59岁的诗人就这么说走就走了，几乎未见到一片遗言。其实，诗就是诗人的名片，那些被传诵三十年的诗篇，仍活在读者之间，从口口相传，到争相抄阅，再到初版诗集一经面世，竟引起洛阳纸贵。汪国真的诗深深影响了两三代人，那些励志的诗章给刚刚心灵解放的青年以营养，以食粮，以及梦想与远方。“既然选择了远方，便只顾风雨兼程。”“没有比人更高，没有比脚更长的路。”……这些曾经十分熟悉的诗句指引着我们，像灯塔，像旗帜，像火炬，带着蓬勃朝气，带着青春的呼喊。我真的不太清楚汪国真的诗何以在全国引起那么大的轰动，由学生到家长，由平民到学者官员，大家都在津津有味的品读着那些诗作。报纸、期刊杂志都以刊登“汪诗”作为促销卖点。
那时我正在读高中，在千军万马挤独木桥的空当，同学们仍在寻找他的诗作偷偷阅读，怕老师家长责怪。我买不起书就借阅别人的书来读，反而比自已买书读的还仔细！看到好的诗篇、句子就抄在笔记本上，至今我还保存着三个笔记本，上面就有多首汪国真的代表诗作。前段时间我带上小学的儿子爬相山。途中，我忽然想起汪国真诗来，就对儿子说，“没有比人更高的山，没有比脚更长的路。”儿子说“哪可能？”待我们站在将军亭下，俯视来时之路，我对儿子又提起此诗。“你看，山有人高吗？”他瞅瞅看看，抬头是蔚蓝的天空，低头是莽莽树林，“还真的是来！”我又说：“记住这是汪国真的最著名的一句诗，你会明白的。”
中国是诗的国度，自《诗经》以来《楚辞》《离骚》各领风骚，唐诗把中国古典诗歌推向了高潮之后，宋词、元曲创造了繁华的语言盛宴。自新文化运动开始，因时代的需要，新诗走上历史的舞台，并于上个世纪三四十年代涌现出了艾青、柯岩等一大批现代诗人，尊定了中国新诗的基础。到上个世纪八九十年代，诗歌逐渐步入低谷。很多人说，诗歌已死！在诗歌衰微之中，诗人开始分化，写作方式和写作意识开始多元化，出现了“非非主义”、“橡皮写作”及当下的“废话写作”。也出现了梨花体、乌青体、羊羔体等口水诗歌，引起唇枪舌剑。诗人于坚曾说，诗歌精神已经不在那些英雄式的传奇冒险、史诗般的人生阅历、流血斗争中。诗歌已经达到那片隐藏在普通人平淡无奇的日常生活底下的个人的大海。其实“在天空和大地，人们将最美的东西叫做诗歌。”诗歌是我们母语中的精华，是对生活高度的凝练和概括。曾几何时，喧嚣来袭，浮躁盛行，功利潮涌，拜金主义、一切向前看让诗人和诗歌“扫地。”然后在我们的神经几近麻木之时，脑瘫诗人余秀华以其带着泥土与烟火味的诗歌火了。汪国真在其刚刚去逝前出版的《青春在路上——汪国真新诗精选》销量也不错。
汪国真的走红有其时代背景和历史机遇，也有其存在的必然空间。作为对七八十年代中国文学的政治化色彩和宏达叙事功能的反拨，汪国真以其“轻诗歌”的风格满足了大众的阅读口味，与琼瑶、三毛、小虎队等共同构筑了彼时的流行文化也构筑了一代人的文化记忆。汪国真的诗歌被称为通俗诗歌，甚至有人称之为“非诗”，还没入诗歌的门。诗歌所带来的欢呼和掌声，排斥和批评同时存在着。汪国真用其沉稳的性格，谦虚的微笑行走其间，很少辩解，很少争斗。依然写那些充满着青春朝气，充满着对理想和未来的渴望，真正把高雅的诗歌推向了大众，收获了意想不到的效果。
我大概从2000年以后好长时间极少读他的诗了。我们在各自的轨道平行运转，没有交集。前段时间，我在旧书摊淘书，见有一本汪国真的诗集，就收入囊中。当晚随手翻看一下，那些昂扬的文字依然亲切可人。不管孬好，浅显让人能读懂，有人愿意读，有人为之欢呼就应当算作好诗吧，起码我是这样认为的。
诗歌依然活着，活在民间，活在你我的心中，就像这春来五月的人间，到处已是花茂枝繁，欣欣青春，歌舞少年。汪国真用诗歌构筑的花环，促使我们勇敢放弃那些身外的浮华和蝇头小利，背上行囊。青春永远不会老去，因为生活中有诗和远方在召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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