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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堂像个大澡堂子，热气腾腾。里面没有窗口，就是一个长长的台子，台子上面依次摆着大托盘，盛着各类菜品。打饭的人都排着长队，缓缓地向前挪着步在。偶尔也会有插队的，说是男生替女生事先占了位次；偶尔也会有口角发生；偶尔也会有一言不合就把打好的饭泼到了别人身上的，或是直接捋起胳膊打了起来的。据说，那些都是体育系的学生所为。 民以食为天，这话有点假。因为，以食为天的又岂是“民”类？母亲在家喂鸡的时候，会把玉米或捉来的虫子都撒到地上，所有的鸡都会飞奔而来吃食。然而也不仅仅是吃食，整个鸡群也会你争我抢，一片混乱。公鸡之间，发生厮斗的情形更是常有的，比这群人还凶。看样子，“鸟为食亡”倒是个真理。 面对着如此热烈的场面，明亮怯怯地站在人群中，或者说是躲在人群中。因为，当有陌生的眼神向他这边瞟过来时，他会突然意识到自己没穿裤头子。难道被人识破了？明亮忽觉得自己比平时明显矮小了许多。 终于轮到明亮了。明亮递过自己的饭票，指了指自己事先看好的几个菜，青菜豆腐、青椒肉片。米饭都是一样的，只要说出分量就行，卖饭的大叔会像切豆腐一样从托盘里分割下一块投进你的缸子里。卖菜的大叔、有时候也有大妈，他们的动作基本上都是一个套路。对着你指的菜狠狠的舀上一大勺，之后又抖了抖，掂了掂，本来就不多的几个肉片就这样被抖了下去，一大勺就变成了一小勺。然后再挥起勺子扣向你的缸子。如果你是体育系的学生，或者你像是体育系的学生，或者你被认为是体育系的学生，大叔或大妈还会用那把长长的勺子朝着托盘的菜底掏上两下，拉上几片菜叶，舀上半勺子菜汤或菜汁浇到你的缸子里。不过，这样做也是有风险的。如果后一位打饭的是个心细的人，或者是一个“讲道理”的人，或者是个名副其实的体育系学生，他也会要求同样的待遇。如果给得一样，那就相安无事；或者更多，那就皆大欢喜；若是少了，那就会被视作不给面子，那大叔大妈也免不了被泼饭的厄运了。选自：青春流进时间的沙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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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8-12-7 20:00: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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